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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lerina

〖抨击炼铜 注意避雷〗

my ballerina is dancing.

梅雨季节很不适宜地和潮湿的人群挤在一起，灰蒙蒙的天衬得一片花花绿绿的海报横幅鲜艳得过分。

她应该认识这三个字，少年宫。建筑像平平无奇的城市里忽然拔起的一座城堡，涂着粉的白的蓝的漆色。她排在一队吵嚷的小孩子中间，看他们手上拿着化得到处都是的冰淇淋，吧嗒着嘴，看爸妈急慌着用餐巾纸擦掉滴在漂亮衣服上的奶油。

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小孩都在笑，所有的大人都在哭。

她混在着一点点挪动的队伍里沿着楼梯走，在一群涂脂抹粉的男孩女孩里面显得一点不出众。她从最高的地方向下看，人群像昨天在公园看到的黑蚂蚁，不知所谓地在一起转来转去。

长廊里的光线很暗，灰扑扑的廊窗透进来一点光，算是一点敷衍的照明。她们坐在长长的一排椅子上，乖巧地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老师说，你们要乖乖听话才是好孩子，妈妈说，这样显得有教养多招人喜欢，爸爸说，笑一笑，小女孩嘛。

她笑起来像一盏灯，仰起脸看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老师站在走廊中间抱着板夹冷冰冰地报上面的号码。为什么不报名字呢，是我们的名字不好听吗。

老师，我是二十三号。

舞蹈房里的地板有点黏黏的，脚踮起来的时候不是很舒服。她是天生的芭蕾舞者，那样小的一副躯壳里装的是天鹅的灵魂。

白裙子和蓬松的下摆在沉郁的空气里转，顺着雨季的汗贴在身上。精巧的丸子头扎在脑后一圈圈松散开，黑色的发网掉在地上挣出漂亮的长发。

房间角落里的钢琴漂亮得很收敛，和小小的舞者在四面的镜面里映出四个相等的影像。钢琴像安魂曲，抱着天鹅小姐在臂弯里旋转，跳跃——家里应该也有一架小小的钢琴八音盒，旋上齿轮就能听见拇指小的女孩在支起的琴盒上转，转，转，她好喜欢，好喜欢。

高音，跳跃。低音，回转。

老师，老师，我跳的好看吗。

老师，老师，我妈妈说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会接吻啊。

她推不开那扇沉重的门，逃不出这一屋腥臭。

她推不开那扇沉重的门，看不见这一屋死亡。

My little ballerina is dancing round and round.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